第一百〇七章 柔外刚中（一）（2/3）
样的气味，萦回往复，如他回来。
桓娓伸手抚着我发丝，语声哽咽，却怀着懂得的欣慰：“回来就好……来了就好……”
泪眼朦胧中，我隐约瞧见王府内并肩而立的怀延与得率，与走进府内的广旗互相拍了拍肩膀，脸上俱有一分宽慰和缓的笑意。我嗅着鼻尖萦缭绕绕的一缕檀香，枯萎涩然的灵魂，终于回宿为最汹涌的风雨。
“怎得瘦了这很多？”不知多久方暂歇住抽泣，桓娓携我至桃蓁轩，广旗与怀延，得率安置隋农等人。待阖伯如当年一般奉上两盏清茶，桓娓不掩疼惜，浅声问询。
“娓公主……”
我诺诺开口，却不知从何说起，更不知如何说起。默默又红了眼眶，我低声，声音沙哑：“是我，对不住澄廓，对不住公主……”
“你知道，不是的。”
耐心温柔的这样说着，桓娓探身，拉过我置于桌上自顾纠缠的双手：“那时情势如何，怎生紧急，凉鸿十皇子殿下已通过书信向我言明。月穆，这不是你的错，也尽非因你而起。而且我想……恪儿沉思熟虑后做出的这个决定，于你于他，甚至于我于广旗他们，都是最好的决定。”
迷惘困苦的抬头看着桓娓，我抿唇，听她一点点揭开我几近溃烂的伤口，一点点拂往心上那层厚厚的尘埃：“这条路，这终点，恪儿想来早已预感。但他仍孤注一掷，义无反顾。他曾同我说过，这天下已如将倾大厦，岌岌可危。可若众人皆不动，众人皆麻痹，众人皆等候，忍耐着提心吊胆……日复一日，终将陷进万劫不复的黑暗。因而，他方挺身而出，做这双推倒颓垣断壁的手，还这尘世，一个朗朗乾坤。”
“无论何时，他都未想过急流勇退，只想着迎难而上，哪怕头破血流，也在所不惜。”沉沉叹息，桓娓柔荑温柔却带了力道，牢牢握住我的手：“他蓝本会是孤单的，寂寥的，孑然的……是你。是月穆你，像一道光芒。像烛火，像明月，像辰星……照亮了他的前路，陪他一同前行。”
“你是他生命里的光。”
只此一句，泪便潸然。垂头恸哭，我不住点头，又不住摇首。心头密密匝匝，争先恐后的浮上明悟恍然，如春融冷江，雨过天晴。
“我或许……”很久，终于又能完整的说出话来，我带着一丝笑意，也搭上桓娓的手：“我或许只是畏惧。若连对澄廓的这份歉疚都消散了……若见到你们，你们连理睬都不愿，连恨我都不愿……那我与澄廓之间的牵绊……又还会余下多少……”
“对不起啊，公主。”我露出这数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脸，而桓娓也同样回给我一个热和的笑脸：“我只一心想着自己的心情，却疏忽了你们的感受。我这么自私，这么吝啬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我还是想唤你一声，皇姐。”
转哀为喜，桓娓转瞬又掉了眼泪，牵住我的手，不停的颔首应声。我羞赧的盈着笑，将这得之不易的温和安稳，珍而重之的放至心中。
我的房间自然是桓恪所居的交泰居。甫推开门，足尖尚未落到地上，抬眸便一眼瞧见堂堂正正摆在房内正中的厚重檀木箱。
好似桓恪就在我身畔，缱绻的爱恋的凝视着我，我渐渐挪着步子，忸怩的自颈前取下那枚已深深烙印着我体温的金钥，警惕翼翼的将檀木箱打开。
凤冠霞帔，大红喜服暂且不提，我日常可着的银饰罗裙，我曾为他挑选缝制的束袖长衫，还有我们一同费了心神好轻易才委曲做出的贝雕，后来由我又誊写一遍，印着我二人名字的合婚庚帖……
“若是这些做聘礼，”我小声，自言自语，唇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，“我便勉为其难的答应嫁你罢。”
窗外西风斜阳，古道迢远。我再无忐忑，再无介怀，再无怯懦。我从前安慰自己，也安慰萧显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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